赵霖之所以成为大众追捧的养生明星,是因为他懂得把复杂的营养学理论、抽象的营养学术语变成老百姓能听得懂的警句和大白话,这样的学者也正是媒体所喜欢的,因此在报纸、杂志、电视上,频频能见到赵霖。尤其是中央电视台《健康之路》栏目把赵霖给捧红了,他主讲了《民以食为天》系列讲座后,一夜成名。赵霖口才很好,常有“雷人”之语,让人过耳不忘,印象深刻。
比如,他说:“人类正用牙齿把自己送进坟墓。”即指现代人许多病都是自己吃出来的,人类社会目前存在着严重的饮食误区。
他说:“食物是‘神’造的,药片是人造的。”意思是,药片永远代替不了食物。比如,大家只要摄入足够的蔬菜,就可以自然地获得足够的维生素,维生素药片和蔬菜里的元素是两个不同的概念。
他说:“一个癌字三个口,海吃傻喝加瞎抽。”意思是,营养过剩和生活方式疾病已成为威胁人类健康的头号杀手。
赵霖毕业于中国科技大学,并非新闻专业,但他的话报纸、杂志的编辑们可以直接拿来做标题。
能深入浅出地说道理,是一个科普工作者的最高素养,不过,他把营养学看得太重要了,甚至凌驾于临床医学之上。美国有一本畅销书,叫《不要让不懂营养学的医生害了你》,就很极端。 在《民以食为天》讲座中,他告诉大家“得谷者昌,失谷者亡,食五谷治百病”,这种观点源自中医的“食药一体,膳药同功”学说,这种文学化、古典化、极端化的表述让人们一下子记住了谷物的重要性。后面,赵霖又介绍了蔬菜、豆类的重要性,按上述句式套用,也可说成“得蔬菜/豆类者昌,失蔬菜/豆类者亡”,总而言之,“食物是最好的药物”。其实,这是对中医食疗的错误理解。食疗只是药疗的辅助和补充,不能与药疗等量齐观。所谓“药食同源”,只是一部分食材也是药材,并非所有的食材都是药材。而对于大多数食物来说,只具有营养价值,不具有医疗价值。
在《民以食为天》中,还能看到更多“食疗万能论”的讲述。一位山东老汉,因胃癌(早期)住院,一听药费那么贵,马上要求出院,他对赵霖说,自己家穷,没钱看病,如果继续治下去,那就是“家破人亡”,如果回家等死,人亡家不破。一年半后,这位老汉回医院复查,竟然没事儿了。赵霖问老汉:“回家吃药了?”老汉答:“哪有钱买药,光吃枣。”于是,赵霖告诉我们:“老汉吃了一年枣,把癌细胞给吃没了。”
赵霖为了用这个案例说明食疗的价值,就从营养学上找根据。他研究了一下,发现枣里面有一种叫“环磷酸腺苷”的物质,它有抗癌作用,能抑制癌细胞生长,于是把癌症痊愈归功于“枣疗”。这样的结论就不严谨了,因为防癌食物很多,科学家们只是研究出了这些食物的某种成分具有抑制癌细胞的功能,但不等于说,吃了这种食物就不得癌症,更不能简单地认为,这种食物可以代替药物治疗癌症。另外,癌症致病机理目前仍是个谜,癌症治愈机理就能这么简单地归功于枣吗?